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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黑色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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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黑色囚籠

驟然被戳中了,池星月罕見地產生了一種破防、自我懷疑、想要跳腳生氣的情緒,被人戳中的滋味並不好受,就算想要渾水摸魚裝過去也不行。

比起來形容股票們的深不可測、喜怒難辨,池星月顯然一眼就能夠被看穿。

紅痣上,名為青花魚養殖交流中心中,那篇《本該是漂亮攻三的我卻成了萬人迷》的第二人稱大綱文不是預警得明明白白嗎?就算是有很多位,那也有池星洲的一席之地。

無非只是,匿名青花魚的惡趣味而已。

反正一條條小青花魚們只需要喊著“摩多摩多,骨科好香”,而以弟弟的面目和池星洲相處了這麽久的池星月需要考慮的東西就多了。

他真慘,真的。

所有人都在覬覦他,而他毫無辦法。

“但還是縱容,更願意相信他,畢竟那是你的親人,但如果他跟你毫無血緣關系,你能如此毫無保留嗎?”

“要是你知道他曾經在午後……”

話音戛然而止,宋時頌蒼白陰郁的笑容像是病態浮在表面上的朽木,總伴隨著能引誘著人墜入黑暗的頹靡、死寂,池星月篤定他們肯定都知道些什麽,偏偏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裏,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宋時頌晃了晃手機,“你哥的電話,好巧。”

後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一通電話強行打斷。

未免也太巧了。

宋時頌會有池星洲的電話,池星月並不意外,圈子很小,哪怕互相看不順眼也會有經濟上的往來,但看到池星洲的電話,池星洲的心跳加速,隱約之中產生了一點躍然期待。

要是,宋時頌接通電話。

他就求救。

正大光明從這裏離開,而不是受限於人。

烏濃眼簾愈發顯得池星月桃花面招人,臉上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落在宋時頌眼中無比明顯。粘稠如墨的燈光灑下來一些銀粉似的淡光,宋時頌將電話掛斷。

意料之中的反應,池星月雖然遺憾,不過也感覺正常。

“午後,怎麽了?話說一半,你是成心讓我難受嗎?”池星月把話又扯了回去,“他午後對我做了什麽?”

宋時頌慢條斯理松了松領帶,池星月小巧秀氣的喉結上下滾動:“你……”

“不好奇你的血緣關系?”池星月此時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一只在宋時頌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雀鳥,和他午夜夢回時才會出現的場景逐漸重疊在一起。

皓白纖細的腳踝看起來輕輕松松就能完全圈起來,生機之花在他的圈養中逐漸變得跟他一樣頹靡,即便喜歡池星月身上的鮮活,可是拉著池星月一同墮落,才是他真正的夢寐以求,而經歷過這麽多次的循環,一次又一次地循環,終於有機會實現這件事。

值得開香檳慶祝。

和池星洲之間沒有血緣關系的事情,池星月自己也有所猜測,絲毫不覺得驚訝。但宋時頌主動提起來,池星月歪了歪腦袋:“你說。”

“想從別人那裏打聽到東西,不應該主動來獲取嗎?”

意有所指,池星月感覺自己現在快要被盯穿了,宋時頌的眼裏不加掩飾的晦暗情愫,像是絲絲縷縷纏繞的霧氣,逐漸纏繞著池星月的每一處。

“吻可以嗎?”池星月用了問詢的語氣,一步步走向宋時頌。銀質鎖鏈在地面上拖著清脆的聲音,池星月的烏發也隨之而動,他知曉自己的美麗,從小到大都一直活在別人的讚譽中,也知道如何最大程度上利用自己的長相來達成目的。

所以,宋時頌也俗套地落入圈套。

見宋時頌無動於衷,池星月湊過去,雙手扶著宋時頌的臉頰,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聞到獨屬於池星月身上若隱若現的甜香,唇肉鮮紅,小巧而精致的唇珠,像是在引誘著誰來親吻。

柔潤的嘴唇在額頭上快速點了一下,沒有半分纏綿,陷在其中的人只有宋時頌。在池星月的吻中沈淪許久,微紅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池星月目光清明,仿佛摸到了燙手山芋,隨手丟開。

池星月直勾勾看著他:“現在可以說了嗎?你說的,血緣關系,到底是真是假,你能證明嗎?”

他三歲,池星洲會把每一年的零花錢攢下來存在賬戶裏給池星月買任何喜歡的東西。

他五歲,池星洲已經會護犢子,把虎視眈眈的臭蟲徹底解決。

他十歲,池星洲抽空就會接他上學下學。

他十二歲,池星洲為了他,打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架。

記憶中的哥哥,永遠是體面的。

溫和疏離,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好像對誰都沒有紅過臉,那還是池星月生平第一次,看見他的好哥哥,穿著校服,拳頭往那人臉上懟,對方的頭滲出了血。夕陽下,池星洲看了過來,眼尾還帶著尚未褪去的紅:“別怕。”

之前留給池星月的記憶太多了,多到池星月根本就數不清楚,

以至於,後來發生很多的事情,池星月還是會天然偏向池星洲。

“如果證明不了,我會把你輪椅偷走。”池星月一字一句,薄紅的唇角綻開輕柔的一個淺笑。

“你和他沒有血緣關系,沒必要真情實感。”宋時頌倒是不覺得池星月的威脅有什麽震懾力,只是依然覺得,池星月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愛。

就像是天然的上位者不會在意一只小貓咪。

哪怕被撓一爪子也不會生氣。

池星月冷靜點頭:“我知道,你說點新鮮的。”

“什麽時候知道的?”宋時頌幽深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盎然的興趣。

“我自己推測的。”

“你有這麽聰明?”

宋時頌的反問讓池星月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池星月惱怒地在宋時頌受傷的雙腿上重重捶打了好幾下,這才長松了一口氣:“不要拾人牙慧,你既然說,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拿出來一點證據,不然我憑什麽信你的話,不信我親哥,信你一個外人。”

“我不是外人。”

“你就是。”

池星月的頰肉蒸騰著淡淡的粉色,小口小口喘息著,宋時頌忽然道:“你別喘。”

雙手像是修白的木頭,緊緊按著池星月的兩條手臂,池星月微微仰著頭,“你有反應了。”

“我的確沒有證據,你跟池星洲朝夕相處,弄來他的頭發不是很容易?”宋時頌無視池星月略微挑逗勾引的話,拙劣的激將法可惜並不能讓他產生任何反應。

池星月有點遺憾地松了松肩膀:“但是你現在,好像也沒有放我自由的意思。我不信你,除非證據甩我臉上。”

池星洲經常住在公司,池星月也有自己的房子,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做親子鑒定,他也有點好奇。不管怎麽說,是出於哥哥對他的疼愛也好,或者是出於哥哥對他的疼愛也好,池星洲肯定不會騙他,會偽裝也實打實維護了他一二十年,早就把關懷他愛護他鐫刻在基因中。

要是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查明血緣的真相,順便再查一下哥哥的家人就好了。

池星月眸光狡黠,他迅速蹲下來,掀起來宋時頌的褲子,想看看過去了這麽久,他的雙腿有沒有好一些,也許是他現在的疑心病太重了,池星月總是會感覺,宋時頌看起來就很愛演戲。

腿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還是能夠看見一道不太明顯的明顯,這大概就是傷口。

貫穿縱橫小腿,池星月原本只是想看一下到底有沒有受傷,現在居然情不自禁輕輕撫摸著傷口,可想而知當時的車禍現場有多麽嚴重。池星月微微掀起眼簾:“當時……很疼吧。”

“沒有知覺。”宋時頌聲音淡淡,相撞的瞬間當然是疼的,只是後來暈了過去。

只要能夠讓池星月有過短暫的回頭,那麽一切值得。

池星月濃密纖長的眼睫不斷顫動,他站起身,所有想說的話又說出來。或許宋時頌也沒有那麽可惡,起碼目前為止,都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舉動。哪怕他刻意引起的sex相關話題,宋時頌直接忽略。

沒那麽好,沒那麽壞。

骨子裏肯定是瘋的。

池星月現在有點好奇世界觀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才能夠讓一個人被四個字的標簽所束縛,展現出來與正常人截然不同的行為反應來,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濡濕顫意:“離開前能不能讓我提一個要求,看在那個吻的份上。”

宋時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網線,給我網線,可以嗎?你知道,我網癮很大,睡覺前肯定得看一會手機才能睡著。”池星月說謊話有點不太自然,但還是硬著頭皮,“別斷我信號,算我求你。”

□□的粉紅色火花很大,還有巨大的輪船,還有vx,他們的聊天日期每一天都有,今天不能斷掉,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宋時頌倏然松口:“好。”

他今天的心情的確不錯,也不去戳穿池星月很明顯的謊言,只當沒有看見池星月說謊時東張西望的眼睛,這是只有熟悉池星月才能知道的小習慣。

池星月的眼眸一瞬間亮起。

“好!謝天謝地。”

“宋時頌,其實,你是個好人。”

池星月的聲音不由得帶了幾分真誠,宋時頌也微微翹起唇角,關上房門的瞬間,聽到裏面歡呼雀躍的歌聲,像是嘰嘰喳喳的小鳥。一門之外,是隆冬臘月,霜雪飄搖,砭骨的寒風無孔不入。一墻之內,則是春櫻紛至沓來的春天。

宋時頌喜歡池星月身上的這份鮮活,卻又不希望這份鮮活被其他人看見,擅作主張把春天關在了門內。

恨也好,愛也好。

都不由池星月做主。

今天的確是一個好日子,討厭的人又送走了一個,宋時頌低垂的鳳眼裏帶了些許遺憾,可惜了,一時半會,江聽晚應該死不了,要真是死了,反而是大喜事一件。

他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開來,雖然事情的發展並不如意,甚至隱隱約約有著脫軌的跡象,不過現在看來,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大洗牌就意味著可以渾水摸魚。

比如現在,江聽晚脫穎而出,搶占了先機,不知道擋了誰的路,便提前設計他去死。

死不了也無所謂,在醫院哪怕待上半個月,外面的世界就有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讓他如何不高興?

*

意識陷入昏迷。

意識中一片猩紅。

醫院燈火輝煌,慘白的燈光把冷冰冰的儀器映照出森冷的金屬光,儀器上各種數據看起來不容樂觀。

這次送來的病人身份特殊,每一個醫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太好。

池星洲不緊不慢在醫院的長廊中走來走去,就像是行走在自家的醫院一樣隨意,其他病人家屬要麽臉色難看,要麽面帶愁容,愈發顯得池星洲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不合時宜。

病人在重癥病房中生死不明,池星洲來的時候,江聽晚已經被急救過來,轉到了高危病房。

推開病房門,床頭放著一份文件。

池星洲的目光落在昏過去的江聽晚身上,對方因為失去太多的血而導致唇色微微發白,看起來有些蒼白難看,但……能在那樣嚴重的車禍現場中這麽快被救出來,不知道應該敬佩他身體素質好,還是命硬。

“你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

池星洲的聲音溫柔,說出的話卻大相徑庭,他淡色的眸光中微微帶著些許失落,看起來對這個結果並不是很滿意。

這才把目光落在桌面上看起來不太起眼的文件上,池星洲把裏面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唇角嘲諷地微微勾起,“查到又怎麽樣。”

親子鑒定。

他和池星月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江聽晚都能察覺到的事情,另外那些人估計也會有所察覺。所以……

被檢測出來的成果被撕成粉末,也沒有機會被展示出來。

既然是秘密,那就應該長眠在地底,永遠沒有曝光的機會。

星月天真,說什麽信什麽。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能會把池星月騙到,一個人不行也會有其他人,永遠不能乖。

每一次,都是他在容忍,其實已經習慣了。

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會通過大聲的哭叫,來吸引爸媽的註意。

讓所有人都輕輕松松愛上他,那些保姆,那些司機。

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在他不知不覺中成長為一朵艷麗的花,讓所有人都無比覬覦的一朵花。

第一次提出不需要哥哥送。

第一次提出要自己吃飯。

第一次報考了跟他所講的截然不同的學校。

第一次主動提出要自己出去住。

第一次在雨夜,獻上自己的第一次。

原本獨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現在池星月的每一次主動,都像是被拋出去的氫氣球,離他越來越遠,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他也不想擁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們分開。

他們才是,唯一的家人。

池星月也只能屬於他。

白色碎紙被攥成一團,池星洲英俊溫柔的臉上帶著笑意,跟進來換藥水的小護士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出去。

絲毫不在意有人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就面紅耳赤,害羞許久。

他前腳剛走,正和趕來的溫竹鶴擦肩而過。

兩個人身上有種某種共同的氣質,看起來都是溫和的人,卻又截然不同。池星洲大概是那種不管是任何人都會散發出善意的那種人,如果在學生時代,估計會被人稱之為中央空調,而溫竹鶴則是看上去溫和疏離,實際上並不好接近。

兩個人本來只是點頭之交,只是匆匆打了一個照面就互相走向各自的方向。

*

【小池不當金絲雀(已黑化):狗,晚安,想你。】

宋時頌沒有食言,池星月現在雖然依然失去自由,但是好歹可以上網。

網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只要拉一根網線,有個空調,就算是住在山溝裏面,都不會嫌棄。池星月現在就是處於這種狀態,本來他能夠去人任何地方,但現在只是能夠上個網,他都感覺到很幸福。手指在鍵盤上敲了敲,池星月猶豫了好一會,才在末尾加上了想你這兩個字。

以前,我愛你喜歡之類的話隨口就來,本來就是純粹把江聽晚當成兄弟,這種黏膩的話說起來一點也不害臊,自從知道江聽晚暗戀自己以後,池星月總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點微妙。

那麽,他們現在又算是什麽關系呢?

說是戀人,可是江聽晚根本就沒有提出進一步的要求,池星月覺得,要是自己能夠和自己的好哥們談戀愛,好像也不錯。江聽晚喜歡做家務,做飯很好吃,任何事情都能解決,在他眼裏無所不能。最最重要的,他那裏也很大,要是當他男朋友,其實還挺爽的。

說是兄弟,任何事情都做過了。

情侶間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們都做過了,現在正處在很微妙的關系。

池星月願意稱之為,可以抄抄的兄弟。

當然了,被抄抄的那個,是他自己。

發完消息,中間足足有好多個小時的空白期,最後一條消息也是江聽晚發的,這絕對不是一種正常的情況。他們兩個人話都挺多的,平時有事沒事都會互相發消息,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正常。

江聽晚居然能夠忍住這麽長時間一條消息都不發,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因為自己父親死了所以後知後覺感覺到難過?池星月自認為對自己的好哥們很了解,絕不可能會共情自己的父親,他爹死了。恐怕他自己恨不得敲鑼打鼓,而不是自己悄悄在一旁掉眼淚。

他自己沒有忙碌過葬禮的籌備事宜,不清楚到底需要付出什麽,或許的確很忙,但總不至於這麽久一條消息都不發。

池星月揉了揉臉頰,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感覺他現在特別像舔狗。

江聽晚沒有秒回。

沒有立刻回覆他晚安。

而且還冷暴力他好幾個小時,他自己是有理由的,被莫名其妙關了起來,失去了所有的聯系方式,那麽江聽晚呢?又是什麽原因。

池星月心不在焉刷著短視頻,其實視頻的內容很枯燥,大部分內容大同小異,用著差不多的tag,差不多的文案,就連鏡頭都差不多一樣。他的心根本就沒在短視頻上,一邊刷短視頻,一邊等待著回覆。

可是過了很久,也沒有等來任何一條回覆。

哪怕他知道,自己所在的房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攝像頭,他的一舉一動,任何表情都在鏡頭之下,也依然遮掩不住臉上的失落,像是一只被雨水淋濕的小狗,一點點耷拉著耳朵,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事事不順,他就不應該主動跟著來葬禮,也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

池星月過了半個小時以後,又發了好幾條消息。

【小池很高冷:我現在不是很想理你了,絕交。】

睡覺!

池星月把被子卷在身上,不是很想搭理江聽晚了,不回消息就不回消息,他又不是很稀罕,無所謂了。池星月躺在床上,臉頰蒙在被子裏,今天的確很困,池星月蜷縮成一團,纖弱腳踝上的銀色鎖鏈也隨之而微微繃直。

床頭燈還在亮。

看起來有點溫和的顏色。

有人輕輕取下來池星月腳踝上的鎖鏈,不緊不慢按揉著池星月的腳踝。

*

光溜溜的手臂在從潔白的被子裏伸出來,池星月第一時間把手機放到自己身邊,想看看昨天晚上江聽晚到底是怎麽寫小作文的。

江聽晚雖然脾氣很好,但是耐不住池星月自己不是脾氣很好的人。

作天作地,偶爾也會想出來一些折磨人的法子來折磨江聽晚,江聽晚會立刻滑軌,然後寫大段大段的小作文,兩個人沈醉在這種游戲中不可自拔。

可打開手機以後,空空如也,不僅沒有小作文,就連早安都沒有。

到底怎麽回事?就算睡覺也不可能直接睡一晚上,江聽晚的作息他很清楚,是夜貓子,不過早上也會比池星晚起來的早一點,這種情況萬般少見。

池星月雀躍期待的目光一點點黯淡,現在都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看了一眼天氣預報,今天還是陰天。

池星月有點想把這人拉進黑名單了,這算什麽?斷崖式下降友誼嗎?

不對,江聽晚絕對不是這種人,也不是這種性格,有什麽事情都會當面解決,絕對不可能會冷處理,對其他人可能會采用這種手段,但是對自己絕不可能。

可能是出事了?

池星月心裏惴惴不安,想到了沈雲白,現在沈雲白應該還在住著,他又給沈雲白發消息。

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沈雲白了,別提,居然還有點想念。

秀美而溫柔,和其他人的野蠻相比,無比柔順。

池星月在無聊的時候就容易傷春悲秋,居然有點懷念那一個雨夜,哪怕第一次所帶來的感覺並不像想象之中一樣美妙,可是沈雲白的乖順給他帶來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一個好看的少年,乖得不成樣子,願意妥協,願意承讓,不管什麽時候,都沒有脅迫過他,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在他這裏擁有一個不錯的名聲。

池星月向他打探了一下江聽晚的下落。

這麽直白的詢問好像確實有點不錯,輾轉好幾個方法居然也只是為了詢問自己好兄弟的下落,聽起來有點拔x無情的意味,池星月點了點嘴唇,然後又在後面慢吞吞補充了一句問候的話。表達這麽多天沒見,自己對他的關心,這下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吧,很完美不是嗎?

池星月松了一口氣。

但,昨天還好,第一次被人當金絲雀關起來,簡直是無與倫比的體驗。

和想象之中截然不同,沒有疾風驟雨,沒有各種大尺度的sex,只有平平無奇的日常,讓人懷疑宋時頌的某些功能是不是也伴隨著他的殘疾而失去,池星月現在已經徹底厭倦了。

到底誰才是沒有那麽性張力的一個。

漂亮攻三,明明就很帥,嘎嘎猛。

這些人得到了以後又像是養胃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後續,到底誰在憐愛病嬌攻,池星月現在懷疑只不過是刻板印象而已,因為太漂亮了,所以只能含淚當受,這怎麽不算是刻板印象呢?

繼續被關下去不是個辦法。

池星月一把掀開被子,被子裏面,赫然是池星月自己的雙腿,看起來完美無缺,唯一不是很和諧的,就是那條鎖鏈。也不能這麽說,鎖鏈比起來它本身的作用更像是裝飾品,承擔著裝點的作用。

池星月小幅度晃了晃自己的腳踝,感覺自己現在特別像小說裏的病弱金絲雀。自己的皮膚潔白無瑕,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沈迷,難怪那麽多人都會為了他死去活來,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會忍不住愛上自己。

床對面就是鏡子,欣賞了一會自己的身體。

池星月強行把自己的註意力拉了回來,繼續下去不太好。

他昨天都做了什麽。

被投餵,然後發呆沒了。

一天時間就這麽被浪費了。

江聽晚沒有任何消息,池星月心裏也不是滋味,心情特別沈重,以至於宋時頌把早餐端進來時他都沒有察覺。

宋時頌看著懨懨的池星月,明顯看起來沒有昨天晚上活潑,發過什麽消息,到底是什麽表情,他心知肚明,卻沒有驚動池星月。不管怎麽說,池星月現在人在他這裏,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管不到,所以無所謂。

“我來餵你,今天的飯菜合不合胃口,廚師都換掉了,如果不滿意,還可以繼續。”

“放我離開。”池星月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意願,“什麽飯菜我都不稀罕,快點放我離開。”

“不然我就不吃飯了。”

“我就是死,也不會吃你一口飯。”

池星月惴惴不安,很硬氣把這句話說完,他現在一點也不餓,心裏藏著事情,也就不想著進食了,要是宋時頌真的在乎他,就不會一直束縛他。

“可以不吃。”宋時頌的眼角溢出不太正常的病態溫柔,揉了揉池星月的發梢,“不喜歡吃飯那就別吃了。”

飯菜倒掉,池星月硬生生沒有回頭,

“你也滾出去,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池星月也沒有想到這人根本就不慣著他,一時間懷疑自我,調整好面部表情,池星月冷冰冰的,學著容晚亭的神色,“出去。”

宋時頌耷下眼,“嗯。”

物理上的安靜的確是有了,不過池星月現在還是不太滿意。

他現在看什麽都不順眼。

想找事,卻又根本沒有辦法。

好煩。

池星月重重地跌在床上,苦中作樂地想,他現在簡直像是以前鄰居家被拴起來的那只狗。狗是一只薩摩耶,渾身上下都毛茸茸的,對誰都笑,但主人常年不在家,就被拴起來,有個很大的狗窩,鐵鏈也是這樣的,很細長,花園也很大,剛好足夠小狗在院子裏撒野。

但小狗經常會看著天空。

恐怕有時候,小狗也會向往自由。

絕食是下下策,不過池星月學習聰明,現在反而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讓宋時頌放自己離開。

不知道宋時頌什麽時候才會心軟。

池星月抱著膝蓋,飯菜剛剛倒掉,他就不是很爭氣地餓了。

手機應該也在對方的監視中,池星月跳下床,坐在桌子面前,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看起來很哲學,宋時頌的閱讀偏好好像更傾向於哲學和歷史,而不是經歷和zz相關,池星月只喜歡看地攤文學,雖然青花魚看得他花花疼,但是龍傲天升級流,凡人修仙,什麽退婚,霸道總裁愛上我,他都喜歡看。

隨手翻了幾頁,池星月咬著筆頭。

既然考試的時候能夠通過敲桌子的頻率或者手勢或者眼神來傳遞答案,那麽他現在能不能也嘗試著向外界傳遞消息?

就算被抓住了又如何,頂多挨一頓竿。

宋時頌又不是洪水猛獸,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麽怕他。池星月也覺得他是在自己嚇自己,病嬌瘋起來可是會殺人的,他現在平平安安不是嗎?

他咬著筆頭,昂貴的鋼筆被他含著。

對於鏡頭的天然敏感,池星月現在也能夠感知到就在距離自己的五十厘米處,插座中,就有一個小小的攝像頭。他現在如果做出很明顯的行為,恐怕也會被一眼戳穿,池星月裝作很自然地在本子上塗塗畫畫,他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素描,會一點。

畫了一個Q版的小人。

池星月又在下面一點點描繪卡通的字,看起來有點非主流,不太好破譯:

妳藣藪俄茁袪碼?彼苬藄B莪器器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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